Category Archives: 追思.紀念

追憶孟和兄

【編按】感謝胡子丹前輩的追憶文,患難之情常存心中,讀之令人動容。祈願胡前輩康健!

文/胡子丹(政治受難者)

經由游藝設計的部落格報導,得知陳孟和兄已於2017年1月24日病逝台北。那些日子,我自己也在病中,好幾次想為文追憶,總因思緒不能集中,電腦的倉頡碼不聽使喚,寫字更難上手。一直延滯至今。彼此相識超越一甲子,記憶中的互切互磋,盤根錯節,揀其大者追憶之。

20081026_057.JPG▲綠島新生訓導處第三大隊重建工程即將完工時,陳孟和到現場關心。(2008年10月26日,曹欽榮 攝影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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敬悼我的綠島老同學吳昌惠先生

文/胡子丹(政治受難者)

(本文經作者同意轉載自2017年2月份傳記文學)

20110517_128▲作者胡子丹先生留影2011年綠島藝術季開幕式。(曹欽榮 攝影)

整理書架,一紙粉紅色訃聞掉落眼前,是難友吳昌惠兄的,他於2003年8月30日去世。

我在綠島時(1951/05/17-1960/03/07),結識了好幾位難友。我說「結識」而不說認識,是強調離開綠島後,彼此仍然一直互有往來,真的是「至死方休」;例如戴振翮(1925-1988)、傅賴會(1923-1986)、王博文(1906-1996)、王孝敏(1930-1992),和吳昌惠(1926-2003)。戴和傅在大去前的三兩天,我都曾和他二人在病楊前聊天,戴在九龍何文田街的新購私宅裡,那時他已鼻腫如球,眼口皆被淹蓋,但是還念念不忘我寫「綠島」的事,催我及早動手,免得時日一久,寫的衝勁減退,忘掉的更多。傅住台大醫院時,我去看他,他也清醒地關照我:「你要多出版些好書,不一定要賺錢。」他生前幫我譯過《蒲松齡傳》、《漢武帝傳》和《劉邦傳》(都是日譯中),未及三天,他的長公子來我辦公室,說他父親走了。王孝敏則在我1992年7月11日,我離開美國聖荷西回台北那天過世的,頭兩天通電話,她不要我去看她,要我回台北後把我二人合作編選的《兩岸文學作品選》第三輯幫她精心校對,及早出版,說她自己短期內恐怕無力工作,該書前兩輯已經出版,希望一直陸續出版下去。不料回台北後接他先生李愷兄的電話,說她去矣!王博文在去世前半個月,我曾去蘇州看他,斯時博老神志已陷恍惚,告辭時送我至門口,竟說:「回到台北,替我向胡子丹問好!」我聽得心酸,相視涕泣。回台北後十餘日,接到他兒子來信報喪。 繼續閱讀

懷念陳孟和長輩

【編按】昨天中午與陳前輩女兒通了電話,然後收到「美里」姊寄來的依媚兒,讀來令人無限感傷、令人心情激動;立刻回信請她能同意將此文放入部落格,收訊出了問題。遲至此刻,立即分享,以告慰陳前輩。家屬遵照陳前輩生前交代,一切從簡;家祭11點,公祭11點半;大家來致意送行,她/他們誠敬心領。

文/林美里(政治受難者林恩魁 長女)

  得悉孟和長輩病逝,正是農曆新春元宵節前夕,迎春之時,卻無法消弭心中之悵然與傷感!尤其正當台灣海內外,許許多多紀念二二八國殤活動,熱烈又廣面的展開之時,我,以一個台灣白色恐怖受難人家屬之心情,必須送別此位曽經繫獄綠島政治冤案十五年的受刑人,我啞然淚下;是無語問蒼天?

20140509_%e9%99%b3%e5%ad%9f%e5%92%8c%e8%88%87%e6%9e%97%e7%be%8e%e9%87%8c%e5%a4%ab%e5%a9%a6▲孟和長輩參加「獄外之囚」新書發表會,左起:筆者、陳孟和,外子陳明恭于05-09-2014。(林美里 提供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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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孟和前輩的部份訪談摘錄(2001-2006年)

【編按】從陳孟和前輩10年之前的訪談中,摘錄幾則他談話中「傳承」歷史記憶的心意。他自始不希望只是說他自己,雖然他也配合了多次各種需要的訪談和錄影。談話中他也提到「我希望不要做我個人什麼的特輯,能夠、可以說明那段歷史的一部份的資料這樣就好。」
接下來我們的事,如何紀念他,或者如他所說紀念更多的人,我們就接下他的棒子,努力紀錄和解讀。

20060320_17▲2006年3月20日,陳孟和前輩於台北市龍江路家中,攤開綠島舊監獄規畫圖面,討論遺址傳達給觀眾的方法。(曹欽榮 攝影)

 
 
第一則:2001年8月6日訪談紀錄 地點:台北市龍江路陳宅

  我在1930年出生於台北,是家中的長子;二次大戰時就讀台北中學,戰爭末期被派去八里當學徒兵。戰後考上師範學院美術系,因為對祖國有期待,想赴中國讀書,但是被密告,在基隆碼頭被抓,關進保安司令部情報局七個多月。 繼續閱讀

向陳孟和前輩致敬

20080714_10▲陳孟和(1930-2017)(2008/7/14,曹欽榮 攝影)

 告別式時間:2017年2月15日 上午11點 台北市第二殯儀館追思廳

 

文/曹欽榮

2001春末,從多方來源,循著不確定的線索,找尋陳孟和前輩,前後還是經過了幾個月,終於在夏天與陳前輩初見面。從那之後至今,我真的是儘交老朋友;多年來,也並非疏遠舊朋友,實在就是不足以善用時間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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